辨少陽病脈證並治
小柴胡湯的上焦不通與便秘
本篇學習重點在學習小柴胡湯與三焦(上焦)水道的關係,以及少陽區塊的津液不通所造成的便秘問題。
開始說上焦不通的小柴胡湯證與便秘的關係之前,還有這一條原理原則的部份,我們先處理一下。
【10.6】 若已吐下、發汗、溫針,讝語,柴胡湯證罷者,此為壞病,知犯何逆,以法救之,柴胡湯不中與也。
少陽小柴胡湯證不可以汗、吐、下、溫針等等,要用小柴胡湯「和解樞機」,我們稱為和解法。
若是小柴胡湯用了其它的方法治療,就可能會產生各種「變證」,也就是壞病,不能因為本來是小柴胡湯證,現在變壞病了,變證了,柴胡證已經不存在了(或是有假的少陽證),卻還是用小柴胡湯,這是不行的。
怎麼辦呢?「知犯何逆,以法救之」,就是去看看用了什麼不當的治療法,推測病邪可能轉入那一個區塊。例如仲景在太陽篇會說到「汗則讝語」,若是轉入陽明區塊而「讝語」,可能是有胃熱的情況,就可以考慮一下,看看是不是用調胃承氣湯來「和胃氣」(仲景經常說到和胃氣),解除讝語的狀況。
原理原則的條文,我們輕鬆看待就可以了。
【10.7】 三陽合病,脈浮大,上關上,但欲眠睡,目合則汗,此上焦不通故也,宜小柴胡湯。
太陽、陽明、少陽都一起病,邪氣好像有點瀰漫的感覺,理論上熱度也是比較高的,發熱的傾向比較多,所以在關脈以上到寸脈之間,好像有熱悶住,脈浮起來大大的一包。
因為熱度比較高,燒的人昏昏沈沈的,一直想閉目睡覺(膽熱嗜睡?),但是眼睛一閉上,身上就開始流汗。
宋本講到這裡就沒有了,桂林古本這裡還多了「此上焦不通故也,宜小柴胡湯」,也就是桂林古本認為這裡之所以目合則汗,是因為「上焦不通」的關係。手少陽是三焦(區塊),所以當上焦熱鬱的時候,也有可能使得「(三焦)水道」不通,這一種熱鬱胸膈的狀況,牽涉到少陽區塊的,就用小柴胡湯來打通上焦不通的狀況。
陽明篇裡有這樣的一條:
【9.54】 陽明病,脇下鞕滿,不大便而嘔,舌上白苔者,可與小柴胡湯,上焦得通,津液得下,胃氣因和,身濈然汗出而解也。
陽明篇大部份是在說病邪轉入陽明區塊化熱,津液流失又經高溫爍灼,最後會演變成大便乾硬在肚子裡的情況,所以陽明腑實證,指的就是不大便、大便難的情況。
陽明篇裡有一種稱為「少陽陽明」的狀況:「發汗,利小便已,胃中燥煩實,大便難」,是因為少陽病用了不當的治療手段(發汗、利小便),使得津液變少而發生大便困難的問題,這種起源於少陽區塊,進而牽扯到陽明不大便的狀況,就叫做「少陽陽明(不大便)」。
陽明(腸胃道)區塊是需要三焦的水來灌溉的,如果上游的水不夠,大便就會發生困難,因此,當上焦(水道)津液不通的時候,也可以造成陽明不大便的問題,所以【10.7】說「上焦不通故也,宜小柴胡湯」,而陽明篇的【9.54】則說「舌上白苔者(辨別不是入裡化熱的乾硬大便),可與小柴胡湯,上焦得通,津液得下,胃氣因和」,把這兩個地方串起來的話,我們可以知道,有些人的「不大便」是因為少陽上焦不通,所以看到有人便秘的時候,如果不是虛寒問題造成的,我們還可以看看這個人是不是有少陽主證群(口苦、咽乾、目眩……),或是有「目合則汗」的現象,看看是不是因為少陽上焦不通而造成的便秘問題。
再談便秘
前面已經提過,我們常常可以看到有人因為便秘去看醫生,結果就被開出大黃、承氣湯等等一類瀉下的方劑,目的就是讓你拉大便。我們也說過,如果是虛寒體質的便秘,通常不是這些苦寒瀉下方劑要對付的乾硬大便,這些人的便秘多半是腸胃道虛寒,腸胃不太蠕動,用些暖脾胃的藥,腸胃一動,便秘問題就解決了。 我們今天又學到了一種便秘的處理方法,如果是有少陽傾向的上焦水道不通,可以用小柴胡湯來處理,絕對不是看到一個人便秘不大便,就大黃、承氣湯拼命開,那完全不是正確的治療方法,至少不是一個完整辨證程序的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