課前準備(一)─序言

寫在最前面

序言

與天地同壽的中醫思想

要怎麼開始這一門中醫課程呢?我想學中醫不只是學習中醫的治病技術,也要學習疾病對於我們的意義,以及世界的運作法則。人生於世就是「依道而行」,世界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所支配,你可以叫他是上帝,也可以叫他是神明,或是稱他為大自然法則,不管你看不看得見,冥冥中就是有一種萬物共同遵循的規則,如果偏離這個常軌就是失衡、就是氣候變遷、就是疾病……。

這些看不見的大自然的法則對我們極其重要,人生為一個小宇宙,許多身體的問題都跟大自然的運作原理是相通的。例如,我們可以看到河流瘀積,一開始水流不順暢,接下來阻塞泛濫,最後細菌叢生而導致生態系滅亡;人體也是一樣,經絡血管先有輕微的瘀塞,接著氣血不通,然後就是全身運作失調而疾病叢生。又例如我們有地熱、太陽光供應地球充足的能量,身體裡也有腎(蓄電池;地熱)、心(引擎;太陽光)供應全身運作所需能量,如果太陽漸不發光、地熱消失,地球就會逐漸衰亡,而人的心腎功能失去作用,也就離死不遠。

中國人的醫學就是這樣一門「與天地同壽」的醫學,不管是對身體的認識觀,或是對於疾病的看法以及其治療方式,都依循大自然這隻「看不見的手」而運行。大自然有自我調整的機制,經過自我調整之後,失衡的生態系可以恢復;人體也有自癒能力,一旦失衡,身體就會調動氣血進行自我修復。大自然的自我修復不需要我們操心,跟短短的人生相比,大自然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調整,而人的生命是有限的,能否在短時間之內修復,端看個人的身體素質,天生稟賦足夠的,修復就快,天生稟賦不足的,修復就慢。

  • 人和大自然都是依看不見的手(道)而行
  • 人體也是自然生態系的縮影
  • 人體跟大自然一樣可以自行修復
  • 中醫是給予人體協助,讓其自行修復的醫學

很幸運的,上帝在這個修復能力上留了一個後門,讓我們可以藉由這個後門給身體一點助力,讓自癒能力獲得外援而縮短復原的時間。

這就是中醫,一種順應自然的醫學,不是與大自然的法則相違逆、以疾病為敵人的醫學,我們不需要殺死病毒、細菌也能夠達到治療疾病的目的,不需要手術開刀也能夠清瘀生新,更不會把人「數據化」,我們看的是一個人的陰陽平衡,而不是一個人的「平均指數」,大自然的法則不會只是一個簡單的平均數!學習中醫不是學習革命,而是學習如何與大自然和諧共存。

那我們就開始學習這樣一個「順天應人」的學問吧!當然,不免俗的還是先來談談我的「中醫之路」。

濕疹─我生命的轉折點

小時候我們並不知道什麼叫做中醫,生了病就是去診所看病,拿幾顆難吃的藥錠或藥水,吃完就有糖可以吃,可是我從來都不喜歡去看病(應該沒有人喜歡看病的吧)。還記得小時候彷佛得過幾次難纏的病,像是爬杆磨破皮擦了好幾個月的藥水,傷口爛了很久才好;肚臍週圍長了一些疹子破皮爛掉,擦了好幾個的粉紅色藥粉才不乾不脆的好了;曾經得了腮腺炎去台大醫院急診,一直睡在走廊的病床上,手腕上也被護士打點滴打到換手打,因為手已經快被針頭擢爛了……,諸如此類的問題,都是找西醫報到。

雖然小時候曾經被西醫蹂躪過,好在小時候家裡並不富裕,所以就算生了病也不會像現在的父母一樣,大大小小的問題,連流點鼻水、打個噴嚏都拉著小朋友往醫院跑,反正健保便宜嘛,吃藥就是了,可是也都要十天半個月才會好(其實是身體自己好的),不知道是安小朋友的心呢,還是安父母自己的心!也還好不是天天往醫院跑,所以沒有發生什麼鼻子過敏、氣喘或是皮膚過敏之類的問題(未來我們會知道,這些問題多半和西藥有關,也有可能和疫苗脫不了甘係)。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少年,好像很少因為生病去看醫生,一方面健保也還沒那麼流行,一方面也習慣了沒什麼大問題就忍著不一定要看醫生,所以很少跟醫生有什麼往來,直到30多歲結了婚之後開始有了命運的轉折。

回頭想想那時候真可笑!雖然沒讀過什麼名校,不算是是什麼優等生,可是讀書考試對我來說,從來就不是什麼難事,所以年紀輕輕就相當的自負,出了社會工作之後,不管看什麼都不順眼,老闆、同事、客戶在自己的眼裡都是笨蛋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對得起自己,每天怨天尤人,終於成為了自己現在常常掛在嘴裡的那個「有情志問題的『憤青』」,無論看什麼東西都不順眼,看什麼人都不爽,「一切都是世界和別人的錯」!一副「眾人皆醉我獨醒」高人一等的姿態,不管是醒著還是睡覺都把自己武裝起來,雖然不是生活在火場中,卻也像在火場中,想要用盡所有的力氣搬開擋路的冰箱一樣,耗盡所有的精力對付那些「莫虛有敵人」。

  • 疾病是靈魂寄來一封富有詩意的情書

不只是在公司如此,每天已在職場耗盡精力了,連回到家都還不忘跟老婆數落「那些笨蛋」的不是,雖然覺得累到快虛脫卻睡不著,即使花了很久的時間慢慢入睡,卻完全沒有得到休息到的感覺,因為在睡夢中依然緊繃,好像白天的虛擬戰爭一直延續到夢裡一樣。還好天可憐見,並沒有因為我的憤世疾俗而拋棄我,反而寄了一封「富有詩意的情書」給我,這封情書署名叫做「濕疹」。

這個「濕疹」是一封來自靈魂的情書,大聲的斥責自己:「你怎麼這麼不愛我呢?你這樣每天傻傻的跟看不到的敵人打仗,我過得很不快樂啊。好吧,既然你忘了我,忘了怎麼樣才是快樂的日子,那我就先讓你大病一場再說。別忘了你還有重要的事呢要做呢!」

人來到世間可能都帶有什麼目的,可是如果摻雜了太多「人性的糾葛」,可能就會把來到這個世上的目的給忘了!不過當時我也沒這麼高的悟性,只是後來再回頭看,這的確是啟動我「中醫之路」的一個開端。

濕疹治療的血淚史─西醫

「濕疹,當然找皮膚科啊,不然咧?」於是就找了個在南京西路某航空公司附近相當有名的皮膚科(現在已經搬家了),跟著排隊的人馬耐心的等待醫生的垂憐,期盼醫生能救救我那可憐潰爛的皮膚。「排了一、兩個小時,看診十分鐘」,我想這是很多人看西醫的經驗,當時也並不覺得什麼,「醫生是專家嘛」,聽醫生的就對了。看完診拿了幾顆藥丸和一罐軟膏,「回家就用軟膏擦患部,如果真的癢到受不了,就吃那顆粉紅色的藥丸」。大家一定知道,藥膏就是美國仙丹—類固醇,藥丸可能就是消炎藥、抗組織胺一類的。意思就是:「你就擦藥膏,如果癢的受不了,就吃顆消炎藥,看能不能把癢給壓下來」。當時身邊也沒任何浮木,所以就只能緊抓著西醫,聽醫生的指示乖乖吃藥。

「欸,老婆,我的濕疹好像變好了耶」,這大概是所有用類固醇治療的人都會有的經驗,「濕疹他好轉了」。藥膏就這麼擦啊擦地過了一陣子,幾乎快要好的濕疹怎麼搞的又「復發了」(其實是沒好過)!只能再跑皮膚科了。就這樣反覆的好、不好,不好、好,好又不好,跑了好幾次皮膚科:「醫生,我這究竟是怎麼了,到底會不會好啊?」。相信很多人也有這樣的經驗,在求醫過程中經過幾次的反覆治療,病情也跟著反覆,很多人就會耐不住性子的問醫生:「我這個病到底會不會好啊?」如果是碰到個性比較好的醫生,可能會耐心的找一些理由來搪塞你,但是如果遇到了不好的醫生,結果就是:「你是醫生還我是醫生啊!」

好吧,反正醫生也治不了我,皮膚發炎嘛,那就去買海鹽來洗澡:「真他X的痛死我了」!傷口上灑鹽根本是在對自己進行滿清十大酷刑!即使自我施用了酷刑,皮膚依然沒有進展。

濕疹治療的血淚史─中醫

「不然你去看看中醫吧!」老婆有天這麼說,還幫我打聽了中和某連鎖中醫的醫生,看診時醫生說:「你這是血熱,血流的比較慢」。「醫生,我皮爛成這樣可以治得好嘛?」醫生回答說:「我看過比你這個爛得更誇張的,你這個不算什麼啦。」聽了醫生這麼肯定的說法,信心十足,當場抓了水藥回家煎藥喝,不到一個禮拜,皮膚真的愈來愈好了!跟西藥不同的是,濕疹像是收乾脫了皮又長出新皮,皮膚恢復成健康的模樣。「真是神奇啊!」這大概是所有被中醫治癒的人的共同心情吧!

就這樣大概看了三個禮拜,眼看著濕疹就要痊癒,「什麼,醫生出車禍不能來看診!」一個晴天霹靂,「醫生啊,你就不能小心點嗎,至少幫我把濕疹看好了再……」。好吧,沒關係,反正中醫這麼厲害,不然就在同一家醫院看另一位醫生吧!「嗯,這樣好了,這次給你換個藥」醫生如是說。這次依然信心十足的抓了藥回家煎藥,喝不到三天,「媽呀,我的濕疹大爆發啦!皮膚不但沒好,還比以前爛的更嚴重!」不死心的讓同一個醫生再看了兩、三次,結果每況愈下,皮膚愈來愈來爛而且更癢,最後整個陰部都在發癢。「老天啊,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啊!」

只好忍著劇烈的搔癢耐心的等待,等到出車禍的醫生終於可以重新回來看診,二話不說立馬掛號。醫生看著之前的藥單:「嗯,你的身體偏於虛寒,應該不能用這種苦寒藥,應該要用溫藥」,再把藥給換了回來,吃了一、兩個月,濕疹終於好了九成九,雖然感覺有點好的不太乾淨(因為被之前的醫生給誤治了),在換季的時候偶爾會跑出來作亂一下,但是不影響日常生活,也就放他過了。

「奇怪!西醫說是皮膚病,中醫說是血熱,到底誰說的是對的?」因為中醫治好了,所以中醫比較對!

「欸,同一家醫院不同的中醫,治出來的結果完全相反,那不是很奇怪?」終於在不服輸與好奇心的驅使下,正式的展開了我的中醫之路。

拿回身體的自主權

「人是有天命的,不管你相不相信,反正我是信了!」這一場疾病彷彿在告訴自己:「你別忘了來到這個人間是有天命跟任務的,這個天命就是中醫」。因為天命,我得了濕疹;因為天命,我看清了西醫;因為天命,讓「對的中醫」把我治到一半,擔了我的業障而出了車禍;因為天命,讓我被「錯的中醫」治壞,看清了「即使是中醫(師)也不保證就是真理」。因為這些個機緣巧合,才把我推向了中醫這條路,如果我從來就是身體健康的寶寶,或是濕疹一下就被醫生治好了,應該永遠也不可能走向研究中醫這條路!

撇開天命不說,之所以會有想學中醫的念頭,是想要把身體的自主權從醫生手中拿回來,「給別人搞不如給自己搞」,就算有一天搞出了毛病,也會知道是自己把自己給搞死了,而不會死的不明不白!
學中醫但勿推銷中醫

跟我比較熟的同學大概知道,有時候我會借機抓西醫出來罵,這並不表示我痛恨西醫,所以要用中醫來跟他們對抗,相信很多人跟我當初學中醫的時候一樣,聽到親朋好友生了什麼病被送去給西醫治療,都覺得義憤填膺,恨不得直接去醫院把人拉出來送去給中醫治療。各位同學千萬別幹這種傻事,很多人跟你我不一樣,相信大家今天會坐在這裡聽我講課,對中醫多少有些初淺的認識,但是這個世界上大部份的人不明白中醫是什麼,如果你強力去給人家推銷中醫,換來的可能是一對對的白眼。

又或者人家真的聽了你的建議,把自己或家人送去給中醫治療,但是卻出了什麼事(很多中醫是有問題的),到時候你又情何以堪?會不會連好友、家人都做不成了呢?另外,如果你的醫術沒有達到一定的程度,你又如何去跟人家推銷中醫呢?中醫不是宗教信仰,相信了就能得到永生,你要找到對的醫生才能夠治好病!所以我們應該做的是明哲保身,自己顧好自己就行了,不要去跟西醫對抗,不要去跟人家推銷中醫。

我剛學中醫的時候,碰巧得知一個前同事被西醫診斷為糖尿病,於是苦口婆心的,用了很深澀的中醫知識跟對方討論著西醫的危害,最後朋友生氣的拋了一句話:「我最重要的就是先活著!」另外有一個朋友,她的好朋友因為婦科問題被她建議帶去看中醫,結果中醫沒能處理好她的問題,反而血崩大失血,嚇得好朋友的老公怒斥她,並要老婆再也不要跟她往來!

這些都是我們這些「邪魔歪道」推銷中醫的血淚史啊!沒事真的不要跟人家亂推銷中醫,除非你自己很強!
本課程非正規中醫教育

我不是什麼有牌照的醫生,當然不可能是什麼正規的中醫教育,而且我們將要學習的傷寒論,跟正規教育裡的內容差異也不小!

各位來學傷寒論的同學應該要知道,我們的課程對於各位想要進入中醫體系是沒有幫助的!現在如果想成為有執照的中醫,道路已經完全被學校教育給把持住了,如果不是中醫學校出來的,在台灣已經完全無法執業了,可是如果你想當個密醫就不在此列。大家想要成為有牌的醫生可以去讀中醫大學或是學士後中醫,完成學業、國家考試、實習、代訓之後就可以執業。

現在學校裡「正統」的中醫教育,和我們今天要學習的內容很不一樣。首先,中醫學院已經被主流醫學—西醫,給把持住了,你要學的不只是中醫,還包括了各種西醫的學科。再者,雖然學校也都要唸傷寒論,但對於傷寒論的學習,大多是時方派的認識觀,跟我現在要教大家認識的傷寒論差距也不小,甚至,如果你今天是讀了時方教育的傷寒論再來這邊學習的話,可能會覺得格格不入而進不了傷寒論的世界。

我曾經接觸過讀了很久中醫相關書籍的人,但比較偏向時方派的認識觀,那辨起病來簡直是慘不忍睹。我其實沒讀過什麼時方派的醫書,嚴格來說就只讀了一本屬於經方的傷寒論(還沒讀完),所以並沒有資格評論時方派的開藥法,只是在稍微接觸過(時方的)溫病條辨後有一點小小的看法,我個人覺得「如果不是天才絕對學不會時方派的開藥法」!因為時方派(或是溫病派)必須對五臟陰陽虛實掌握的非常清楚,可是這五臟陰陽虛實基本上是一個「動態均衡模型」,包含有無限多組解,也就是可以「不只一種方法達到均衡」。五臟均衡「虛則補其母,實則瀉其子」,但是每一臟腑之間又有相生相剋的關係,當你補了其中一臟,卻可能剋了另一臟,每一組均衡解中的元素之間都相互牽制、互相影響,所以要能夠找到精準的動態均衡解,那真的是天才才能辦到的事。世界上的天才有幾個?況且現在所謂的「名門正派」早就不是純粹的中醫,受了不少西醫「科學」的「污染」,很多的治病的方法都是西醫的觀點,早就脫離中醫邏輯非常的遠了。不是天才又不是純粹中醫邏輯,要能徹底的把溫病方(或是中醫)使得好、使得正確,理論上看似有可能,在今日的環境下卻變得是高難度的事情了!

「那你經方(傷寒論)就不用掌握動態均衡嗎?」

這就是張仲景(傷寒論作者)厲害的地方,他知道我們都不是天才,於是把3D人體地圖解剖變成2D條文,將「動態(不)均衡」拆解成「六經主證群」,只要你能掌握仲景的思維邏輯,抓住每一經的主證框架,對應回傷寒論就可以找到一組或多組的動態均衡解,全都藏在仲景傷寒論的每一個條文裡!所以,不是天才的我們,就讓我們好好讀傷寒論吧,不過讀得再好也不可能成為有牌的醫生哦!
學習傷寒論千萬別太努力

今天來讀傷寒論,有沒有人是想要成為神醫的?幾千年來才一個醫聖張仲景,你覺得隨隨便便就能跑出一個神醫來嗎?不過要成為神醫其實是有可能的,抱著一本傷寒論好好讀個三十年,保證可以達成目標!但是各位同學有這個耐心嗎?我想很多人的心態是「今天我來學中醫,明天就要能夠治好自己、家人,甚至親朋好友的疾病」。

現在很流行速成,什麼一週內學會XXX、10天內學會OOO、how to learn xxx in twenty days……,好像今天學了武功,明天就要揚刀立威一樣。我的老師初上課時就告誡我們,傷寒論這本書是要慢慢的累積出功力的,可能在學習的過程中,我們並不明白條文的意思,但是在某次遇到了某個疾病,開藥下去治好了,那我們自然就能從這個經驗中理解條文的意義,並在無形中長出功力來。傷寒論就是這樣一本隨著時間的經過,可以讓你一點一點長出功力來的「醫學武功秘笈」,所以讀傷寒論最重要的是「不要太認真!」因為愈認真的人愈容易放棄,讀書本來就不是一件好玩的事,日文的學習叫做「勉強(べんきょう)」,要學好一個東西必須是經年累月慢慢累積的,不會因為你短時間內投入大量心力就一定會有什麼成就,況且「得於手而應於心」,必須「學而時習之」,學習的同時一直有練習的機會,才能夠有所得而「不亦樂乎」。

我們老師說「沒有時間讀書也要有時間生病」,往往在讀傷寒論的條文時,一時搞不懂仲景的意思,是因為我們沒得過或是沒遇過那樣的疾病,一旦我們自己得了感冒,或是親朋好友遇到了什麼問題,經歷過解決了之後,說不定就能夠立刻了解條文的意義,甚至還能觸類旁通。所以讀傷寒論必須靠實際經驗的累積,就是要靠著自己或大家生病啊,根本是踩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的!當然,只要你醫術夠好就是踩在病人強健的肩膀而不是屍體往上爬。我很喜歡老師說的一句話,「把中醫(傷寒論)當成一輩子的朋友」,沒事就拿出來翻一翻,生病的時候就查書,「照書生病照書吃藥」,有一個一輩子都能做、都想做的事情是很幸福的。

不只是學中醫如此,我現在也把學莊子、學日文、學攝影當成一輩子的朋友,每天煩惱的只是如何在「這些朋友」之間做選擇,而不是煩惱需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學會,反正總有一天一定能夠學好的!其實我覺得小朋友的教育也是這樣的,何必急著讓小朋友在國小就學會英文,而且用考試來評定學習成果,如果能把學英文當作一輩子的朋友,小時候認識一點,長大再多認識一點,我想不用一輩子的時間,等到高中、大學的時候英文應該就已經好的嚇嚇叫了。
負面信念的代償反應

會想要來學中醫(傷寒論)的同學,是不是身體都很爛啊?我想大部份應該是的!身體好的人早就到處遊山玩水,應不會想要學習這麼無聊的課程,也就是說我們之中很多人實在是不得已,身體已經爛到一個程度所以才會想要自救,可是有一種人身體還不是太爛,而是因為「怕身體變壞」所以才來學習中醫,如果是抱持這種心態的人就要稍微注意一下,因為怕身體變壞是一種負面信念,在這種信念的驅使下,可能會想吃中藥來補身體,可是中醫(傷寒論)其實是一種「治病的技術」,當你身體發生疾病、不平衡了,那我們就用中藥補助身體啟動自癒機能,身體便能達到平衡而康復,但是當你沒有任何疾病的時候,為什麼要靠中藥來補強自己的身體呢?會不會反而因此加重身體的負擔?又或者吃錯藥補錯了而產生不良的後果?一些家常的補藥大概是不會讓你身體壞到什麼地步,可是如果只是為了讓身體不變壞而來學中醫,那真的能學好中醫嗎?想補身的人要不要中藥房裡買一些家常補藥吃吃就算了,不用浪費金錢和時間來學習中醫。

這裡其實是要強調「以負面想法為出發點」的這件事,以這樣的思考當作出發點的,往往會讓人做出錯誤的「代償反應」。就像我有個同事因為怕身體變壞,結果選擇了跑步健身。首先,跑步對我們學中醫的人來說,是一個很不健康的運動,因為心臟不是生來讓人拼命操的,我這個同事因為「害怕不健康而作出跑步健身的選擇」,基本上就是一種「負面信念」帶來的「負面的代償反應」,結果就是用跑步換來了個膝蓋受傷。後來這位同事再度選擇了「騎腳踏車來進行復健」......。唉,這種由負面信念為出發點而產生的代償反應,其實是很可怕的,搞不好可以毀掉一個健康的人生的喲 !

我們學習中醫應該抱持著一個比較正面的態度,是為了解決問題而學,今天得了感冒吃個藥治好感冒,學中醫也就值回票價了。人吃五穀雜糧不可能不生病,我們保有這樣的一門技術,等遇到疾病發生就可以派上用場,並不是為了「可能變壞」的身體而煩惱操心,如果一直抱持負面的信念,會不會信念強大到上帝都不能不成全你而讓你得到這樣的疾病呢!不是不可能的哦,稍後我們會講到「情志問題」對身體帶來的破壞力,當你因為情志問題而耗盡了所有的陽氣,不管什麼疾病都可能找上門,而負面信念也以算是一種情志問題!